自此,冰山化,雪川消解,神女临凡,无上神思堕思纠葛,纯雪之躯沦于浊染。
“且还是‘开门揖盗,引狼室’。”白桃儿继续补充。
形影不相离,心与意相连;
于月明霖娓娓来间,两人似乎都亲见——那位女神,她蜷着,雪玉霜花般的柔夷环抱自己,在无尽星汉中漫无目的地漂;蔚蓝长发迎星风舞动,飘扬开来,拂散至无边无际,每发丝都“牵系”上了一个祈求她庇佑的生灵;当她睁时,诸天万界,芸芸众生都倒印在她清若冰洁的沁蓝星眸中,蓄在那汪无悲无喜、无风无漪的秋里;她浑不着一缕,皎白柔的神躯却绽放无上神光,漫天星辰亦依随她的心音而摇曳……
“明了,我知晓是何人,因何因了。”
,甚至连两人的骨血雨儿都不行。
“不虞,‘落花有意恋,无心恋落花’。”月明霖淡淡回应。
回想先前这方天地,所经历的种种反常——比如那个猥琐但自己从心底不愿相伤的壮汉;那个自己轻易便产生好的文士男;以及没见两面,便心许之的璃猫儿;还有总是话里有话阴阳怪气的清霜;最后是那位与那人外貌九分相似的清月小……联系这一切,月明霖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。
这个故事,源自月明霖无数次自梦中拾掇的碎片,约一年,在那次致命贪前,本来都破碎不堪,然而那次后,却被奇迹般地修补联系得近皆完整。
直至,离心与背叛,不期而至。
永远在一起,直至……时间的尽……
我只有你,你亦只有我;
她,愿意——破碎自己的心,只为陪伴自己。
这个猜测……太过惊骇,但鉴于世界本就有些问题,也并非不可能。当然……她错了的话,那便是个大乌龙了。因而,月明霖尚打算试探一二。
心湖从无波澜,不识的神女,开始笨拙地向她的眷属生灵们学习,如何向她新生的另一半表达她的欣、忐忑与祈愿:
我心悦你,你亦心悦我;
两人前,又浮现另一副亦真的幻影——那神女双膝并拢,曲膝坐于迢迢星汉之畔,星河之倒映她无暇的神容仙姿。神女凝望中倩影,任凭星尘寂灭又复苏,也不知过了多久,直至有一日——伴着一滴霖霖星泪缀星河,泛起层层涟漪,中倩影终于伸手,抚向她的脸,接着拥她怀。她的半,亦即她的幻想,于她虚无缥缈的心绪中,以影为媒介,倒映了现世……
“很久很久以前……于无垠的银河星汉间,有一位神女,于亿载孤独中飘零,她便是月神了……”
“白桃小,请问,你缘何杀我呢?”
接来,由月明霖所述,于梦中发生过的事,与月明教记载的神历大相径庭。隐匿在的虚假帷幕之,月神的半,一筹谋剥夺了原属于本的权柄与神职,但天真烂漫,初尝思的月神,却丝毫不疑有它,自始至终,皆是“予取予求,有求必应”。毕竟,她从来都愿意,将最好的,最的,最快乐的事与存在,都依予她。
“我与你说个故事罢。”
“她生于孤寂,亦是孤寂本,永不会遇到悉心的另一半。因而,她虽是此世间最丽的存在,却不若她沉睡着的同族,她不懂得、亦不理解,但也因此,她永远都是最纯洁无瑕的存在。”
“自是有人相求。”
“我见青山多妩媚,料青山见我应如是。当是时,她应是如此想,才愿舍弃无上神思,无暇之躯。”原本沉默不语的白桃儿,忽而。
“这样的她,至的,无暇的神女,却敌不过孤独。渐渐的,她不可抑制地想寻到自己的另一半,但纵使全知全能如她,亦不知当从何寻起。无数光阴转,却遍寻不见,终于,她豁然开朗,将目光投向了永远陪着她的镜影……”说到这儿,月明霖与“白桃儿”皆望向了对方投在湖面上的倒影。
相生与相伴,相依且相偎;
“她想,或许此世间,也只有她的影,亦即她自己,才能永远陪伴她自己吧——毕竟,只用她始终凝望影,影亦会始终回望于她。创造生灵与智慧的,是神明之伟力,然创造神祇,却又不知需求取何等之权柄。然而,历经无数次希冀与绝望后,她终是心想事成,于心旌摇曳间,迎来了她心心念念的初见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肩负着永恒使命的她,却无人能聆听、明解她的心音,因而,在无穷无尽的孤旅中,心灵渐渐被这份绝望所侵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