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金雀？”被从地板上抱起来，程里玄意识把往更舒适的靠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婢刚说了，王爷已经歇，还请王妃遵从王府的作息。”金雀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哭闹稚儿，“或是您想要见到另一个王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金雀是在床脚边看到了程里玄，半大的少年把自己蜷缩，睡梦中双手也不安地紧握着，一素白锦袍沾染了赤目的红，狼狈又可怜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妳！大胆才敢这样跟本王妃说话！”尤芳一把扯盖，“我要见蓟松王！”

        金雀像是满意尤芳的反应，微笑颔首，示意婢女将尤芳扶回屋洗漱，自己重新打起伞，走雨幕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令人作呕的腥臭扑鼻，金雀却面不改，她往屋里走去，几乎没有脚步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见过王妃，婢是王爷的贴婢女，金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么王妃，请安歇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但这寒酸的婚礼，再到现在蓟松王的态度，明摆没打算接纳自己，尤芳耐已久的怒气在爆发边缘。?“蓟松王呢？他连掀盖都不愿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另一个王爷……”尤芳不明所以，脑中却突然闪过一张阴狠的白皙面容，手不自觉抚上自己的脖颈，无法呼的痛苦好像還残留着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个婢女对视一，不敢回应，只能跪求王妃息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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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一看，是个二十来岁的女人，形挑，穿着黄褐朴素长襟。

        摆着瓜果酒的圆桌被推翻在地，瓷皿的碎片散了一地狼藉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回的不是程里玄的房中，而是推开那间原本安排给蓟松王大婚的喜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王爷说，既然已经房过，王府里也没有外人，这些过场把戏可以免去，王妃劳一日，请早休息便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尤芳是直接被送到屋里，甚至不是喜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婢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时节已日雨季，连几天都是阴日，灰濛濛的天幕笼罩着整个皇城，看起来随时都会飘起绵绵细雨。

        几人僵持着，这时有人打着伞走到廊，喊门说是给蓟松王传话，尤芳便让人开门。

        得到回应的程里玄又睡了过去，直到回到卧房，金雀给他洗澡穿衣、包扎手脚上细小割伤时，程里玄都没有再醒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王妃请，婢替您更衣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悬挂着红绸的大床上，是淌蔓延整张床榻的血泊，沿着榻沿还未凝固的黏稠血还在滴滴答答地往滴落。

        尤氏嫡三小的花轿抬到蓟松王府门前，朱漆大门上的漆是年前才重新补上的，黯淡无光的石狮虽然得净却藏不住岁月的侵蚀。

        金雀没有屋，她了个揖，语调谦和，说的话却半没把尤芳的面放在里。

        虽是迎亲王娶正妃，蓟松王只在门挂上彩花，没有宴客，没有十里红妆，这样清冷的排场，不说玞王娶亲，就连平民人家办起喜事都比这里闹。

        失蓟松王，尤芳有想过最糟就是成为亲王侧妃，接到诏令时，她还暗自窃喜，好歹也是个正妃。

        小心地翻开衣袖和袍?，金雀确定满室的鲜血的确来自牲畜，而不是少年自己的，才真的松了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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