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有甚者,世家指使御史弹劾度支使“横征暴敛”,迫使许安宗不得不召回亲信。
心境荒芜而又苍凉,如同一片凋零的枯原,风过无声,亦无人驻足。
许安宗于是日日沉溺于歌舞饮宴之中,仿佛自暴自弃一般。原本清冷的后忽然添了不少年轻貌
的妃
,姿容曼妙,歌舞盈耳。
他先是将镇国侯府等武将的边军拆为三支,分别由周家旁支、寒门将领和宗室成员统领。名义上是“提调度效率”,实则是为削弱周家嫡系的兵权。
这样诡谲波动的局面不仅没有让许安宗将权力集中在手中,反而使之愈加分散。世家与寒门、宗室互相牵制,彼此倾轧,而他这个帝王,彻底成为“孤家寡人”。
除此之外,税制改革更是激起了滔天波澜。
长滟离去后,相思立在窗前,怔怔神。她有些羡慕关长滟——即便一无所有,至少还有一个孩
陪伴。而她,却再也不可能有了。
许安宗屡次推动改革,本是个好的开端,奈何他生多疑,凡事总是思前想后,偏执多虑。再好的措施到了他手中,也往往落得个乱七八糟、一地鸡
的境地。
可许安宗又忌惮寒门将领坐大,便暗中安宦官监军;又因畏惧宗室成员与周家勾结,一个月
便更换了三次主帅。频繁调动
,边防
署一片混乱,甚至连铁勒浑都趁机劫掠边境,边城告急的奏疏如雪片般涌来。
她先去养心殿那儿请安,却意外瞧见许安宗正醉醺醺地倚在案边,神散漫,
神迷离。她忍不住多问了几句,许安宗似乎一提到周家便
许安宗弑兄杀弟,忘恩负义,自作孽,不可活。
这些事大多是盛宁讲给连珠,连珠又转告给了相思。
动之
,许多原本观望的中间派直接倒戈于世家,反倒让周家权力不减反增,声势愈发显赫。
相思一直虚弱,连珠便代她去
中探望崔令仪。回来的时候,带回了一个消息:贵妃希望年末之际,她能前去一叙。
她手指缓缓拂过发间唯一的一素簪,不经意间扯
一缕发丝,却发觉竟已夹杂着惊心的白。
行征税引发了商贾的怨愤与罢市,地方经济几近
痪。世家大族暗中
控黑市,将官盐价格哄抬十倍后,再以“平抑
价”为由公开售卖自家私盐。
随着冬日的到来,朝堂之上的波澜愈发汹涌。
”
相思坐在窗前,垂眸抚着指尖的念珠,目光落在那层层叠叠的檐角瓦脊上,仿佛透过那遥远的墙,看到了那位登基之初意气风发的皇帝,如今却成了这般荒废懒怠的模样。
她心底并无多少怜悯,只是想到远在深中的崔令仪,依然心中不舍。
她想起了许安平的那句话,仿佛叹息般地低声呢喃。
相思勉力撑着久病缠的
,踏着漫天的白雪
。
天也有命数。
长滟闻言,中
几分
激与敬畏。她颤抖着将孩
重新抱回怀中,低低地
谢:“多谢公主。”
待到他终于明白这一时,朝政已如一滩泥泞,难以理清。
许安宗设立直属的“度支司”,绕过地方官直接征收盐铁税,企图将财权集中于皇权之
。可他偏偏又疑心度支使中饱私
,要求每旬更换查账团队。查账过程仓促而苛刻,地方官员借机推诿“不知
”,税银在层层交接中大量“失踪”。
一时间,他仿佛已将政事抛诸脑后。
相思挥了挥手,示意她离开。